断鸿

雀斑少女的搬砖生活

别再问我傻三姨是谁

我有一个三姨,从小就在家人的影响下叫她“傻三姨”


和傻三姨吃饭,她总是只啃一半的骨头,然后丢给地上的狗,“你外公家的狗一年到头就吃这么一顿饱饭,它也苦着呢”;给她夹上一只虾,她直往地上丢,“哎哟,你们城里人怎么吃这种长满脚像虫子的东西”;给她挑上一块盐菜扣肉,她会像小孩一样惊呼,“好肥哟,我不吃嘛”。


  傻三姨讲话从来不着边际,她问我说,“今年多大啦”

  我答到:“满20啦”

  “嗯,还有十年就满三十了”

  我望着她,她就那么傻傻地咧着嘴笑。


 她说,“你在城里住着好吗

  “好啊,怎么不好”

  随即她指了指一块地对我说,“你看,这是你外公种的药引子,山后面一大块地也全是,一斤要卖好几块呢”

  “还行嘛”

  过了好一会,傻三姨终于反应过来,“农村的草草木木多好,空气新鲜”

  傻三姨一辈子没怎么进过城,她对于城市的所有认知仅仅停留在空气不好,听阿婆说,人虽傻,但是到了什么时节该种什么谷物可比谁都清楚,家里也收拾地井井有条


  18岁那年的春节,和傻三姨吃饭,她凑到我耳边说,“你知道我为什么傻吗”

  “不知道”

  “还不是你外婆嫌弃我是女儿身,小时候把我按在水里想淹死我,结果没把我淹死,人却傻了”

  我放下筷子看着她,不知道该说什么好,傻三姨却很释然,挑起盘里最后一片牛肉,咧着嘴就一个劲傻笑,笑的我心里直疼


别再问我傻三姨是谁

她是我三姨,不是我傻三姨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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